第610章
“另一个爸爸？” “他叫乔安。” 日辉烫伤乔逆的眼睛，水光在他眼中晃了一圈，“真的吗？我真的……有爸爸吗？”“当然。”韩墨牵起他小手，“你有两个爸爸。” 乔逆毫不犹豫地相信了，他想去相信，义无反顾地跟着韩墨踏上了去国外的飞机。 在飞机上，韩墨将他抱在腿上，逗他开心。乔逆一下子找回了孩童的快乐，他看到了漂亮的云，吃到了从未吃过的东西，还有他的爸爸，他玩累了，却不愿意睡觉，怕这是一个太过真实的梦。 韩墨给他盖上小毛毯，轻声哄他：“nini快睡，睡醒了就能见到乔安了。” 乔逆摇摇头，“爸爸我不困。” “睡吧。” “爸爸……” “我在。一直都在。” “不会离开？” “……不会。” …… 乔逆睁开眼，茫然四顾，身边不是他梦中高大俊美的爸爸，而是他稚弱的孩子。 如今，他已为人父，不再是需求父母时刻陪伴的孩童。他的孩子更需要他。 乔逆垂下眼睛，凝望这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小小孩子，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。匆匆二十载匆匆而过，世界在变，赤子之心仍在。 “怎么了？”严禛问。 “嗯？” 严禛伸长手臂，指肚擦过乔逆眼角，沾着水迹。 乔逆这才发现自己眼睛湿润，潸然欲滴，他笑笑：“没事。” 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脸，出来却见严禛堵在门口。 “你要上？”乔逆问。 严禛拉住他手臂，将人圈在怀里，问：“做噩梦了？” “没有。是好梦。” 或者说，那不是梦，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，梦境复现，名为催眠的魔法失去效用。 他蓦然抬起眼睛，盯住严禛的脸。 严禛：“我脸上有东西？” 乔逆煞有其事地点头，在他脸上比划，“你小时候，脸颊有两团胭脂红。” “？” 乔逆笑道：“我想起了五岁那年，你一起被绑架的事。哥哥，你看了我的屁屁，就要跟我结婚。” 严禛道：“你真的都想起来了？” 乔逆点头。 “妮妮？” “是nini！” “逆逆长大了，”严禛刮乔逆鼻尖，“我跟你结婚了。” “孩子都那么大了！” 乔逆脸上笑着，严禛却看得出，他并不如表面那般轻松，连同五岁那年记忆一块连根拔起的，是伤痛。 严禛将乔逆带到头等舱独立的餐厅，小元宝还没醒，二人点了牛排红酒，对着舷窗外的万丈星空干杯。 在飞机上吃这么情调的晚餐还是第一次，乔逆惬意地喝口红酒。 严禛知道乔逆不耐烦切牛排，将自己那份细细切了，与乔逆面前的餐盘调换，直接切入正题：“你都想起什么了？” “什么？” 严禛凝望他的眼晴，“乔逆，我是你丈夫，你有什么别憋在心里，我会心疼。” 乔逆差点笑喷：“搁这儿演电影呢。” 严禛对自己omega有时的神经大条已经不抱希望，道：“我只是希望你对我更坦诚一些。” 乔逆用叉子轻轻拨弄严禛给他切好的牛排，叹口气说：“确实想起了比较难过的事……” 那年，跟韩墨一起到了m国，欢欣雀跃与两个爸爸相聚，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家三口。乔安见到他的时候，将他紧紧拥在怀里，几乎让他喘不过气。但乔逆一声不吭，脸蛋通红，这是他爸爸的怀抱，他舍不得放开。 他们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。 乔逆每天在柔软的儿童床上醒来，身边有数不清的玩具，他走出去，到楼下就会看到他的两个爸爸。 一个在做饭，一个在别墅前的院子里栽花种树。琴瑟和谐。 “我的nini长大了。”吃饭的时候，乔安总是喜欢看着乔逆。 乔逆赧然进食，一边说：“爸爸你也吃。” “嗯。”乔安便弯唇笑起来。 韩墨夹了一只煎鸡蛋给乔逆，“多吃点，再长大点，才能对抗这个世界。” 五岁的他，不足以对抗这个世界，所以他还是被送了回去。 要走的那天，乔逆哭得都快把天地淹了，抱着乔安大腿不撒手，“爸爸你不要我了吗？” 乔安亦一度伤心到几近惊厥。 之后的记忆，乔逆就很模糊了，只记得是韩墨抱过了他，哑着嗓子对他说：“nini , 我们没有不要你，只是要等，等你长大。你先睡会儿，等你醒来，你就长大了，就能回到我们身边。” …… “现在，”乔逆放下刀叉，眼含酸涩对自己alpha一笑，“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到他们身边。” 他不光长大了，能够对抗这个世界的规则，还带着他的丈夫与孩子一起，与他至亲相聚。 天幕遍洒星光，飞机如同一只自由翱翔的巨鸟，飞向多年前的离别之国。 月亮隐去，阳光笼罩大地。机场人来人往，乔逆却一眼看到写着“nini”的纸板，正由乔安举着，韩墨在他身边。 小元宝也看到了，欢快地跑过去。 然而乔逆比他更快，先一步抱住了乔安。 小元宝颠颠地奔向韩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