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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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娘边说边拉着任东往学校里带,其实她心里很慌,拼命地想抓住任东,总感觉下一秒他会消失,直觉告诉她,害怕的事情正要发生。 不料她拽着任东的手臂怎么也拽不动,男生停了下来,她的笑意僵在唇角,一脸疑惑地看着他。 任东低头看着她,犹豫了一会儿说出口: “娜娜,我不准备读书了。我妈前阵子去世了,我现在生活过得挺乱的。” 麻绳专挑细处断,任东身上经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。 眼眶发酸,眼泪蓄在里面,徐西桐将泪意逼了回去,她自顾自地说道: “你不想读书也可以啊,你来北京工作,你租个房子,就在我学校附近好了,到时我们一起——” 任东就这么抬眼看着她,他的眼睛里有太多浓重的情绪,没有应声,他的眼睛以前很明亮,有生气,现在经历了太多,眼底一片死灰。 一股哀伤在两人之间蔓延,徐西桐常常在想,都说老天爷慈悲,对每一个人都赏罚分明,为什么偏偏总是跟任东的命运开玩笑。 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,雪不停地下,风发出呜呜呜声音,徐西桐话也说不下去了,她终于明白,或者说被迫接受了一下事实。 任东是同她来告别的。 徐西桐想起孔武离开那天,她要他承诺,如果有一天,任东真的要走,一定要亲自告诉她,不要不告而别,所以他来了。 徐西桐听见自己机械般地张口,怔怔地望着他:“那你要去哪儿啊?” “我应征入伍了,准备去当兵。”任东的嗓子像含了一把沙子般。 “什么时候走?”徐西桐眼睛发红。 “今天下午。”任东垂在裤缝间的手指动了动,他看着娜娜,想要拥抱她,却不敢。 他怕一旦抱住她,反而舍不得离开。 任东站在徐西桐面前,像以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发顶,笑着说: “好好的。” “娜娜,你要成为全世界最好的记者。” 徐西桐吸了一下鼻子,她知道任东去意已决,但她不要他从她的生命消失,于是认真地同他约定: “任东,未来还长,我们以后顶峰见,王要见王。” 在星光满天下,脚下是沧浪之水,一起笑看人生。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终于难掩眼底的脆弱,他的嗓音发颤: “好。” 雪越下越大,任东转过身,阔步向前迈去,他知道徐西桐在身后注视着他离开,于是往后洒脱地摆了摆手,大雪一深一浅地没过他的脚印。 少年的衣服单薄,男生身形骨架瘦弱,他什么也没有带,就这么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出发了,饮冰血热,准备赤手空拳地出去闯闯,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,是不甘,愤怒,还是壮志满满,旁边音响店适时响起一首老歌: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儿我的美人哪 西边儿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啊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徐西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终于控制不住蹲在雪地里嚎啕大哭,她死命地扣紧掌心,血丝涌出来,她哭得泪眼模糊,声疲力竭,就这么看着这个男生从她眼前消失。 任东走在路上,风不关心他,雪无心过问他,连雾也无情地经过他,风雪没住了他的脚印,像是这个人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里。 徐西桐蹲在地上一边大哭一边回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。那个每天早上为了她早起而准时在窗前等她一起上学的男生,为了她东奔西跑的男生,因为担心她演唱会回不来而放下比赛冒着大雨赶去接她的男生,那个拼死保护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前程的少年,为了她特意去学陶喆的歌的男生,那晚心动的月亮,初雪亮灯的黄鹤楼,圣诞节的铁线莲,他给她带过的早餐。 都是他,填满她人生每一道缝隙的男孩。 任东献祭了自己,换来了她冲向广阔天地的自由。 希望他的人生不再灰暗,苦难再也不要来找这个少年。我的少年,诚心祝你捱过暴风雪,以后走的路都得意,未来都光明。 第56章 自由的不是风,是我们 大学四年期间, 徐西桐很少回北觉,每年寒暑假她都一个人待在学校做兼职,偶尔过年回去过一两次。 徐西桐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嘴, 任东远在新疆驻扎, 每次回家路过任东原来住的房子,尽管他早已搬走,现在早已住进新的租客, 胸口会微微一滞。 她还是会想起每次下楼时, 对面的蓝色挡风帘被掀开, 走出来一个沉默坚毅的少年,他的眼睛像火山岩石那样明亮,然后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。 徐西桐会经常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,结果搜出来全是同名同姓的人,关于任东, 她一无所知。 于是她经常搜索新疆, 页面弹出来全是辽阔的疆域,巍峨的雪山, 无尽的荒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