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
晴尾巴伸出来护着他的脑袋,手上不停。 待蘑菇粉弄好,他将粉末装进边上备好的陶罐里盖上,推到一边。 他低头,手指贴了贴许霜辞的脸。 腹部呼吸温热,晴表面看着云淡风轻,但肌肉一直绷着。 许霜辞被晴扰了睡眠,抓住他的手讨好似地蹭了蹭。 晴从许霜辞的侧脸看到他耳朵,圆白圆白的,耳垂似云贝。 他轻轻捏了捏。 把人惹得恼了,才抱起他放进石床上。 几天后,许霜辞蹲在水潭边捞起里面的麻皮看了看,上面青皮一扯就下来。 已经可以了。 泡好的麻皮去掉表面一层青皮,叫刮青。 许霜辞弄了几个木片,叫上晴一起就在水潭边支了两个三脚架,放上一根横杆后开始刮。 一人拉一人刮,刮完放上木杆,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。 刮青之后,就是漂麻。 一条横杆不够,许霜辞又叫晴多支了几根三脚架放杆子。 漂麻是通过在麻上浇水,使其自然褪变为白色。 浇水有技巧,许霜辞只看过没上手试,只能做成哪样是哪样。 漂麻要连续浇水两三天,这期间麻线不能过干或者过湿。 三天后,麻线就成了最常见的模样。 许霜辞趁着这期间的空闲,也处理了一下新一批的兽皮。 晴则给长耳兔的棚子拓宽。 生崽的长耳兔多,原先的地方已经不够。 晴了好几天,雷声炸响,暴雨突如其来。 许霜辞忙叫了一声晴,两人赶紧将外面晒着的各种干草蘑菇收进去,然后再抗麻线。 刚一进山洞,大雨滂沱,山谷一片灰暗。 许霜辞回望去,外面只留下几根并排在一起的横杆接受大雨的洗礼。 许霜辞感慨:“这雨来得是时候,蘑菇又得长一茬。” 晴无奈:“吃不完了。” “冬季那么长呢。”许霜辞道。 总感觉还能再囤些。 晴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,揉了揉他的头发道:“你不怕累就行。” “这哪里算累。” “进山还可以顺带多采些草药,屯着总没错。” 兽人也就只有要熬过冬季,才会在秋末的时候大量囤积食物。像许霜辞这样从春季开始囤的是极为少见,不,是几乎没有。 晴揉过许霜辞的头发,手又滑落下去捏他的后颈,将人带到身前。 许霜辞额头抵在晴肩膀,长叹一声道:“后面才是麻烦呢。” “做什么?”晴问。 许霜辞手从晴腰侧伸过去,胸口趴他身上,手在他背后捋着那满背的柔顺白发。 许霜辞道:“捻线。” 晴:“明天再弄。” 许霜辞笑道:“晚上弄眼睛得瞎了。” 黏糊一阵,许霜辞稍稍踮起脚,下巴抵在晴肩膀上,然后打了个呵欠。 “困了……” 晴托着他的腿抱起,温声道:“困了就睡。” 漂麻后是绩麻。 绩麻需要先将大块的麻线劈成细线,两股捻在一起,再绞成线团。 这活儿细致,也费神。 许霜辞自己先做一天,边做边教晴,等到晴熟练上手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事情。 搞织布机。 他之前是搞设计的,小时候在村里也玩儿过织布机。做个小型的摸索摸索就出来了。 麻烦的不是构造,是削木头。 他们的工具现在还止步于石器,削木头的活儿就是个费时费力的大活儿。 好在有晴辅助,许霜辞只需要打个样,给木棍的尺寸,下交给他就可以。 然后晴在一边噼里啪啦搞木头,许霜辞又跑回去捻线。 弄好了,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月。 织布机吱呀第一声响从洞中传出。被煮烂的甜根擦过的麻线虽比不上用米粉浆扫过的丝滑,但效果也还不错。 经线是一根一根穿在织布机,纬线缠在梭子上。 滑动梭子穿过经线,脚下踩动织机下面提降经纱的踏板,一梭一行,缓缓徐徐,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才能织成一块布。 晴是跟着许霜辞将织布机一起组装起来的。 在看到这东西怎么操作的时候,他脑瓜子动一动,就明白了原理。 许霜辞看他人高马大的立在一旁,起身换他来。 结果看着简单的抛梭,在晴手中比扑腾的鱼还要不听话。 许霜辞颤着肩膀笑。 “这个很难。”晴道。 许霜辞点头:“是啊,很难。” 他也是以前摸过才能上手。 “剩下的就这么织,织好了就可以做衣服了。”许霜辞曲指点点晴的肩膀,“换我来吧。” 晴起身,还是站在一旁看许霜辞。 看他专注凝神,熟练操作,认真起来漂亮得让他入迷。 越看越喜欢。 * 雪化第七个月。 山谷树木葱茏,群山被大片的深绿覆盖。天气热起来了,水田的稻谷抽穗扬花,地里的菜也已经吃了一茬。 山洞前,几个木架上放着藤条做的筛子,上面放满了炮制好的各种药材。 单独的一个架子上晒的是菜干,果干,蘑菇干。 这天热也不是灼人的那种人,待在山洞里是凉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