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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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风上绘制着写意的泼墨山水,在近处有一处水榭,水榭之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凭栏而立。 等他看久了,发现那凭栏的书生头正一点一点的,正在打瞌睡。 不妙的是,他头不断歪斜的方向,正是水面。 “咳嗯。”张道一咳嗽一声。 书生吓得一激灵,本来他的身体已经歪了一半到栏杆外,这一激灵,他直接翻过栏杆掉进了水中。 扑通。 明明没有水声,何不见却仿佛听见了。 屏风内留白的水面上,多出一笔墨色的漩涡,漩涡内的书生冒出头来,看向屏风外,一脸的无奈。 张道一潇洒地挥了挥袖子,迈步走向了房间外。 何不见与越荒州跟上。 何不见笑道:“道一兄何必吓他一下。” 第143章 画卷 张道一失笑, 道:“那书生应当是风云书院派来看守跨界传送阵的,却自己跑进水墨屏风里偷懒了。” “风云书院的先生们治学严格,他要是被发现偷懒, 恐怕要被关进书斋里罚背几百本书不可。” “吓一吓他,算是帮他醒神了。” 说话间,他们三人已经离开了刚刚的那间屋子,来到了庭院内。 庭院内假山湖石一应俱全、山径水廊起伏曲折,处处栽种着高大的榉树和桂树,树下花草郁郁葱葱,入目是一片盈然绿意。 “叮、叮、叮……” 伴随着阵阵读书声,挂在檐下的风铃被几只半透明、背生翅膀的小人摇动, 发出“叮叮”的清脆声响。 “我已经听见了。”远处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。 伴随着“哒哒哒哒”的脚步声, 一头矮小的瘦驴驮着一个老者向着三人走来。 驴瘦,老者更瘦。 他麻杆一样的身体上套着宽大的绿袍,头上松松垮垮束着一个小发髻,更多蓬发支棱着,随风飘荡。 瘦驴走到三人面前,老者却没从驴上下来。 “就依贵客所言, 待会儿罚他背三百本书。” “您是?”张道一迟疑道。 “风云书院的一个糟老头子,唤我随翁便好。” “随翁?您就是天下士人之首、执掌大楚文脉的当世文宗?”张道一吃惊道, 随即他神情中多了几分严肃。 随翁双手袖在宽大的袍袖中, 呵呵一笑,接着道: “今日, 风云书院豢养在洗笔池内的墨龙忽然腾飞,老夫我仰观天象, 见紫气红光浮现于东方,因而知晓今日必有贵客造访书院。” “果然老夫等到了三位贵客。” 何不见失笑, 问:“随翁为何笃定贵客是我们三位呢?难道不能是今日来此的其他人?” 随翁老神在在地道:“三位贵客经由传送阵到此世,传送阵白光焕发。” “一室光明,天下光明,这正是三位乃是贵客的证明。” “三位贵客来翊圣作何?风云书院愿全力配合。” 这位老人,周身气息不弱于他们三人。 但听他说话,怎么是一股……迷信的味儿。 何不见不由看向张道一。 这位到底靠不靠谱? 张道一捕捉到了何不见的疑惑,他传音给何不见和越荒州。 “翊圣世界内最强大的王朝名为大楚,大楚王朝的皇帝自号为‘天子’,得举国信仰供奉。” “除了皇族外,大楚王朝内最强大的势力就是风云书院。” “风云书院内的书生通过科举出仕,辅佐天子经营天下,由此获得信仰和功德成圣。” “面前这位随翁,我之前来翊圣世界时并未见过他,倒是从其他士人口中听过他的名字,算是‘当世圣人’。” “这个世界的‘神’‘圣’们,大多忠于自身神职。” “风云书院善养浩然之气,以君子要求自身,有话倒是可以直说。” 何不见明白了,对随翁道:“随翁,我们想寻一个人,他名为尤胜舟,道号无垢。我们只知他在此世,不知他现在具体在何处,风云书院可有他的消息?” 随翁听了,袍袖一挥。 一卷雪白的宣纸自他袍袖中飞出,在三人面前摊平。 随翁枯枝一样的手中,出现了一支竹笔。 竹笔在空中一挥,三人不远处的澄澈的池塘里突然跃出一条墨色游鱼。 游鱼飞到竹笔笔尖,围着笔尖轻灵自如地游动。 随翁挥动竹笔,墨色游鱼随着他的动作,在宣纸化作“尤胜舟”“无垢”五个字。 随翁动作随意,落笔迅速,却自带一股行云流水的韵味。 五个墨字骨俊神清、瘦硬挺秀。 在何不见三人的注视下,五个墨字缓缓晕开,化为五个活泉,其内喷出一股又一股墨色。 墨色在巨大的宣纸上延展开来,绘出泼墨山水、鳞次栉比的建筑、一池墨荷。 荷花池畔,寥寥几处闲笔勾勒出一个遗世独立的背影。 随翁的袍袖一挥,这卷宣纸自行卷起,落入何不见的怀中。 “你们要找的人就在画中所在之地。” “按照画中所绘,你们应溯流泪河而上,去河源郡,寻百里府。” “多谢随翁。”何不见道。 …… 三人离开风云书院后,张道一望着天空,不由得道:“河源郡啊,随翁的主意打的到好。” “道一兄何出此言?” 张道一一边领着两人向前走,一边道:“河源郡,因处流泪河发源之地而得名。” “河源郡在百里家的掌控下两千年,针插不进、水泼不进,前后五代家主都是元婴期修为。” “哪怕是大楚朝廷、风云书院,也奈何不了河源郡百里家。” “这千年来,百里家的势力还不断向外扩散,当地人千年前还称百里家为百里侯,现在已经改称百里王了。” “我们这一去,若与百里家不起冲突还好,起了冲突,岂不是为风云书院作先锋?” “而且,两位道友可能不喜多管闲事,而我……” 说着,张道一露出个苦笑。 何不见也笑起来,了然道:“道一兄怕是没少给风云书院和大楚朝廷打白工。” 张道一还是忍不住提议道:“两位道友是否急于去河源郡,若不急我们可如随翁所言,去流泪河上乘船溯流而上,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。” 何不见回头与越荒州对视一眼。 “师弟?” 越荒州平静道:“师兄决定就好。” “那就走吧,去流泪河,也见识见识这方世界的风土人情,烦请道一兄带路了。” 三人并肩,不紧不慢地向着流泪河渡口走去。 …… 流泪河渡口。 百里燃没骨头一样瘫在一把圈椅上,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美貌侍女半蹲着服侍,背后还有两个佩刀护卫如门神一样站着。 在渡口等渡船的其他人一看这个架势,都远远躲着。 百里燃歪过头、张开嘴,把右边侍女递过来的葡萄吃进嘴里嚼了嚼,又呸的一声吐在左边侍女伸过来的手上。 “烦死了,船怎么还没来。” 身穿绸缎衣服的管事刚想说话,就被他旁边另一位管事抢先道:“二公子莫急。” 百里燃一听他开口更气了。 “大管事,大哥突然让你来告知我,必须带我回家也就算了,怎么还非得走流泪河?” “不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,百里家的子嗣不准靠近流泪河吗?” “我百里家是穷到没有飞舟云鲸了,还是穷到用不起传送阵了?” “是,就算非要走流泪河,你为什么不早安排好楼船接本公子,反而要本公子在这里等着。” 百里燃看了眼缩在远处的不敢靠过来的人,不由得嗤道:“本公子是来这里给别人看笑话、演猴戏的吗?” “难不成还要本公子和这些贱民同乘一艘船?” 旁边等船之人,不乏身穿襕衫的士子,或同样穿着不凡的富贵之人。 被百里燃蔑称作“贱民”,他们有些面露怒色,想要上前来理论,却被同伴拉住了。 “他姓百里,是河源郡的百里王,少惹麻烦了。” “别去招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