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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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的那几位少年,他只当是被强迫拉入军营里充数的小兵,所以才说了那番话。 从未想过,当时的少年便是如今的阿古勒,也从未想过,那少年对他存着这样一番心思。 寥寥几句话罢了,或许那时的阿古勒也未曾多想。只是想要再见的念想,因为常年不见成了心病,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里的那个人。 年少时的他的确过于美好,谁见了都觉得是轮明月。 可这样的明月,无非是因为碰不着瞧不见,遥不可及,才能成为他人挚爱。若是现在,任谁看了都只会心生厌恶。 沈常安望着营长顶,许久,听到有人进来才缓慢坐起。 想到阿古勒对战伽兰。 以如今局势,怕是伽兰节节败退,已无力再赢西麟。 伽兰损失半数军队,而西麟只损失了甲胄和一部分年迈的战狼战马。 西麟善战的人都还活着,等与草原上留守的支援军会合,打进伽兰易如反掌。 沈常安平静地坐着,后背靠着营帐壁,一双眉眼没什么精气神。 昏迷前,隐约听到阿古勒并未追击,可即便不追击,伽兰想要打败西麟东山再起,至少也得用五至十年光阴。 人力稀缺、赋税暴涨、火药用尽。 若是阿古勒未追击,留伽兰一条活路,那么不出意外,近几日定会有伽兰使臣前来劝和。 而作为获胜方,阿古勒会提出众多要求,若是还想让他帮忙找寻“那个人”,势必会帮他在伽兰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。 只是此一去,怕是凶多吉少。 沈常安抬眸,与走进营帐的两人对视。 戴牛角帽的巫医,手里拿着锤子和锤钉,背着的药箱上挂着纱布和夹板。 身后跟着换了常服的阿珂,两人双手皆戴着厚实手套。 沈常安隐隐觉得不安,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腿。 双腿有知觉,除了皮肤表层有些冻疮外没什么问题。 随即,营帐的门帘被再次掀开。 阿古勒同样换了身常服,带着风雪低头进来。 一双眉眼冰冷没有温度,与少年时的深色眼瞳全然不同。 沈常安强作镇定:“你们要做什么?伽兰劝和的使臣,很快就会赶来,若你们现在杀我,便会失去最有利的眼线。” 阿古勒看着他,抬手示意:“阿珂,把他摁紧了。” 沈常安心惊,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:“不,你不能杀我。杀了我,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!” 见沈常安后退,阿珂几步上前捉住其脚踝,用力一拽,将沈常安拽躺回床褥里。 “做什么!你不能杀我,阿古勒!”沈常安情绪激动,俨然没了往日那副冷静模样。 阿珂抓着沈常安的脚,摁住一个病人根本用不到多大力气。 沈常安试图挣扎,奈何双脚被缚,只能坐起身用手推拒。 巫医蹙着眉,无从下手:“别让他乱动。” 阿古勒走到床边坐下,自沈常安身后抓住其手腕,单胳膊就能把人抱紧。 沈常安无法动弹,恐惧致瞳孔猛然一缩,额头也冒起了冷汗:“阿古勒,阿古勒!要做什么?你不能杀我!!” 几句话几近嘶吼,他恐惧地看向拿锤子和钉子的巫医。 裤腿被卷起,露出右腿那节骨头长歪的地方。 巫医倒是冷静熟练,头也未抬地对阿古勒道:“别让他咬到舌头。” 言闭,便举起拿锤子的手,用力地敲打在对准骨头的锤钉上。 “啊啊啊——” 沈常安痛得惊叫,冷汗浸湿了脊背。 一击未成,又是一击! 皮肉未破,可弯曲的腿骨却在一寸寸断裂。这种慢慢折磨的痛楚,可比当初一击打断要痛得多。 沈常安痛得眼眶通红,冷汗顺着脸颊而下直至脖颈,凌乱的发丝贴着皮肤,好似下一秒便会死去。 他张开嘴,用力地咬在阿古勒的胳膊上。 阿古勒皱了皱眉,却没退开,由着沈常安将他的胳膊咬出血珠。 沈常安咬的牙关酸涩,疼痛反倒让他变得清醒。 他憋着股气,脖子里青筋暴起,被阿古勒抓着的手,指节发白。 巫医最后一击敲打,终于将沈常安的腿骨重新打断。 锤钉挪开,被敲击的地方,皮肉略有淤血,但大体上没什么问题。 巫医将沈常安长歪的腿骨重新接回正位,而后拿过夹板和捆绑的纱布将断腿固定。 沈常安无力地靠在阿古勒怀里,垂着眉眼,神情木讷地看着巫医动作。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,眼角的泪水顺着沟壑滑落,与脸颊两侧的汗珠合并。 巫医处理完,抬首看向阿古勒被咬的胳膊。几道牙印深邃,创口处有不少血珠子向下滴落,触目惊心。 见巫医要拿创伤药,阿古勒低沉道:“不必。” 巫医顿了顿,把一瓶调配好的药留在床边,而后收拾完药箱,与帮忙的阿珂一并离开营帐。 阿古勒没松开,抱着沈常安的手好似在发抖。 他把脸埋在沈常安脖子里。还以为这人会挺不住,随时撒手人寰。 沈常安的脖子、双颊被刚才的一股气憋得通红,连本没什么色泽的薄唇也变得异常血红。 确定沈常安没事,阿古勒才缓慢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