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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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门未阖,透过缝隙,他看见了那一道娇小的影。 对方身形单薄地背对着他,身前是一口枯井。 寒风瑟瑟,雪落潇潇。 她披散着头发,竟穿着刚嫁入相府时那一身火红的嫁衣。 姜泠未发觉他,在枯井前站了许久,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。 忽然,她倾身一跃,竟踩着枯井边儿跳了下去 步瞻一惊。 他连伞都顾不得撑了,径直将其扔在地,整个人飞扑过去。 咚!! 沉闷一声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井底炸了开。 步瞻猛地从睡梦中惊醒。 原来是梦。 男人披散着头发,额上落了些汗,两手置在被褥外,如今还保持着那个抓的动作。他低垂下眼睫,看着此时此刻无比僵硬的手指,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钝痛。 那是比头疾发作时,还要尖锐的痛意,那种感觉直扼住他的脖颈,叫他难以呼吸。 平复了半晌呼吸,他唤来谈钊。 对方走进来时,他正坐在榻上。乌黑的发顺着肩头披散下来,男人的身形极有几分清瘦单薄。 相爷近来一直操劳,整个人瘦了许多,几乎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。 这午后好不容易休憩一会儿,又将他喊过来问京中之事。 只是这话问着问着,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。 反应过来时,步瞻莫名觉得烦躁,刚想挥手屏退谈钊,却听见对方迟疑道: 回禀相爷,夫人她近日过得不大好。自您将小公子抱走后,萱儿说,她这几日连药也不喝了,整日坐在院内的枯井面前发呆。大夫说,夫人思虑成疾 听着谈钊的话,他忽然回想起那个噩梦。 正捧着茶杯的手微抖,滚烫的茶水自杯口倾泻而下,将他的虎口烫得通红。 谈钊微惊:相爷,您 步瞻后知后觉一阵烫意,将杯盏放下,看着桌案上打湿一片奏折。朱红色的墨,未断成两截的笔,茶水就这样湿淋淋地落了一地。 026 步家别院, 雨雪纷纷。 又一场雪落下来,将院子里本就干秃的树压得愈加死气沉沉。白茫茫的雪地里,看不见一丝活人影, 时而有叫不上来名的鸟禽停歇在树枝上, 跺了跺脚,拍打着翅膀震下一地的雪影。 自从周围人都被步瞻带走后, 姜泠觉得这日子变得愈发无趣。 大多数时间, 她都是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坐在房间里,倚窗望向院子里灰蒙蒙的天。但她总是不知不觉地,从床边、窗边走出房间, 站在房门敞开的庭院里,呆呆地看着雨雪落下来。 雪花坠在睫毛上, 先融化成模糊的一片, 才会变成晶莹剔透的水。 说也奇怪,她先前明明很是怕冷的,如今站在只着件单衣站在雪地里, 竟没有旁的异样之感。但是萱儿好像怕极了她这样,每每看到姜泠站在房门外吹冷风时, 都会吓得大惊失色。 夫人 她端着药, 着急忙慌地走过来。 这里风大, 夫人还是回屋去罢。当心着身子, 要是染上了风寒那就不好了。 姜泠也很乖, 不会反抗她, 温顺地点点头后, 她会随着萱儿一同走回屋喝药。只是每当萱儿稍不注意, 她便又会走回到房门前。她不知在看着什么,目光中还带着几分向往。 萱儿终于忍不住, 问她。 姜泠抿了抿唇,用手指着远方,声音很轻。 那里是皇宫,是我自幼受诫的地方,那处是姜府,是我长大的地方。之前每到下雪的时候,我的弟弟姜衍会在我的院子里堆满小雪人,我现在很想他们。 她很想家,很想父亲母亲,很想阿衍。 她很想煜儿。 姜泠目光又呆呆地移至另一处。 那是步瞻派人,将煜儿夺走的地方。婴孩尚在襁褓,似乎察觉要与母亲分开,他哇哇哭得很厉害。那哭声一阵接连着一阵,直直飘了好远。姜泠瘫坐在院落中,面如死灰。 步瞻抄了她的家,囚禁了她的父亲,还夺走了她的孩子。 她不明白,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才让对方对自己这般决绝。 萱儿走后,姜泠兀自一人,愣愣地站在风雪里。雨雪好似又下得大了些,纷纷撒撒地落在少女肩头。她轻阖上眼,耳畔忽然响起煜儿的哭声,这一回她忽然变得很害怕。她捂住耳朵蹲下来,浑身止不住地发抖。 都是她没用。 她无法护着母族人,无法在父母身前尽孝,甚至都无法看一眼自己的孩子。 她的眼泪与雨珠一同砸下,落在雪地上。 顷刻之间,她滚烫的泪与冰冷的雪融为一体。 姜泠不知哭了多久,眼前终于落下一道人影。 他踩在雪地里,身上的衣裳竟比白雪还要纯白干净。见她这般,男人的身形似乎顿了一瞬,紧接着她被人打横抱起。 淡淡的旃檀香气游走在周遭,她不用抬眼,已分辨出了那人。 松开我。 她的声音很冷。 你松开我,放我下去。 对方抱着她,不顾怀中之人的打闹,阔步穿过庭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