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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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却仿佛来了兴趣:“是吗,是什么好料?” “呃……” 说到这个宣蓝蓝却卡了壳,他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,向来做惯了冤大头,又不是绣娘,哪里分得清什么料子,只好绞尽脑汁地学着平日里听来的词,磕磕巴巴道,“就是什么淮楚明泉锦,灵州沁泉丝,雪雾纱之类的。” 他手一挥,大气道,“郡主喜欢什么,我都给你送来。” “好啊,”谢神筠道,“正巧,我新得了一套琉璃玲珑杯,是淮南进上的贡物,配你喜欢喝的秋露白正好,回头叫人送到你府上。” 宣蓝蓝大喜,立即谄媚地道了谢,将帕子还给了谢神筠身边的侍婢。 沈霜野眸光渐深。 谢神筠觑了眼天色,又说,“今日天气不好,你们的马球赛只怕也打不成了,今日望江阁有赋诗宴,方才言卿还想去看一看,你们不如去诗宴上瞧一瞧?” 宣蓝蓝果真觉得诗宴无聊,但确如谢神筠所说,这天气马球赛也打不成了,一听荀诩想去又觉得不是不行:“你想去?” “我——”荀诩记得自己没有说过想去诗宴,但不敢驳了谢神筠的面子,犹豫着点了点头。 “我也想去。”沈芳弥忽然道。 既然沈芳弥和荀诩都想去,宣蓝蓝只好摆摆手,道:“去吧去吧。” 宫人们也将伞取了来,谢神筠便吩咐杨蕙带他们去望江阁。 临走时沈霜野却没动,宣蓝蓝纳闷道:“疏远,你不去?” 沈霜野淡淡瞥了他一眼,说:“我同郡主有话要说,你们先去。” 宣蓝蓝一怔,没弄明白沈霜野同谢神筠有什么话要说,还有什么话先前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,正要没眼色地继续追问,便被荀诩半拉半拖的劝走了。 “走吧走吧,去晚了就看不到精彩的了……”他们渐渐走远了。 随侍的婢女都退远了,廊下只剩下他们二人。 沈霜野审视着谢神筠,面上不见喜怒。 “贡物也能随手转赠他人,郡主当真出人意料。” 谢神筠淡声道:“旁人见来的珍品,我却不觉得有多稀奇,云望既然喜欢,送他正好。” “郡主富贵至极,”沈霜野话锋一转,道,“没想到却还缺宣云望那几块料子。” “我缺啊,”谢神筠似笑非笑,“不过侯爷放心,淮锦南丝我穿不起,二两馄饨钱还是能摸出来的。” “……”沈霜野一时竟无言以对。 不过他同谢神筠打过几回交道,最知道要对付她的难缠就不能要脸,闻言道:“没法子,衣服可以不穿,饭却不能不吃。” 谢神筠望着他,天穹雪重如倾,檐下冰反照出沈霜野眉眼,如遇霜雪更显清绝。 这样一个矜贵从容的人物,说出来的话真是讨人喜欢。 喉结在领口滑动,随着谢神筠的目光吞咽去了腹部,腰间革带掐出劲腰,在呼吸间有隐约的起伏。 谢神筠似乎已经用眼神看透了他没穿衣服的事实。 “原来侯爷是这样不要脸的人。”谢神筠道。 檐下风雪吹彻,谢神筠没给他反驳的机会,紧接着说,“不过侯爷看来还是不会算账,要是去年燕州城那十三车丝帛没卖,你又哪里会缺衣服穿呢。” 沈霜野心下有了计较。果然是为着那批贡物来的。 “看来郡主今日是要债来了。”沈霜野说。 “原来侯爷就是这样想我的?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,没得被你骂小气。”谢神筠道,“我请侯爷睡过明丝,吃过馄饨,侯爷不记着我的好便罢了,怎么偏把人往坏处想。” “我这人就是这样,”沈霜野慢条斯理道,“心肠黑,见不得别人好。” “是见不得我好吧?”许是风卷着雪沫飘进来,谢神筠说完便抿了抿唇,她从袖里另外拿了张丝帕,慢条斯理挨过唇角,半真半假道,“侯爷待我甚是苛刻。” 沈霜野原本已经忘了拒婚的事,被谢神筠绵里藏针一激冷不丁又想了起来。 他不动声色道:“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,你站得高,自然有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,好与不好,我说了不算。” “侯爷是股肱之臣,位高权重,你说了都不算,那谁说了算。”谢神筠看着他,温声说。 她微抿的唇角还有一丝润。 沈霜野掩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:“我倒是想不到,原来我在郡主心中这样重要。” “当然重要了,只是可惜,侯爷在宣世子心中似乎不怎么重要,”谢神筠学着沈霜野的语气,“宣世子财大气粗,明泉锦都能随手一送,怎么反而没有孝敬你这个做哥哥的。” 她特地提起宣蓝蓝,又提起明泉锦。沈霜野目光彻底冷下去:“你什么意思?” 谢神筠将丝帕慢条斯理地在沈霜野刀上系了个结,长长的丝帛被风吹动,卷过她手指。 她似乎很是喜欢沈霜野这把刀,总想在刀柄上留个自己的痕迹,又或者纯粹是懒得找地方扔,把他的刀柄当成了废物篓。 “一寸丝锦一寸金,去年江淮遭灾,丝绸减产,这明泉锦寸丝难得,就这,还是去年的存货,宣世子手段通天,侯爷日后也不必再为这个表弟操心了。”谢神筠勾过雪丝,迎上沈霜野的目光。 大周的丝路贯穿南北,南边的风物卖去北方和域外都要往北境过,沈霜野手里握着这条商路的命脉,也握着天下风物的走势,对此再清楚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