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是他的成瘾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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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三点,外面几乎没有人。 姜眠坐在副驾驶上,平淡无波地看着窗外的路灯。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,掌心的疼痛唤醒了她的理智,她疲软地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,手中的碎片与地上的相撞,彻底成了碎渣。 她刻意地蒙住脸,逐渐窒息,身后出现一双大手捞过她的腰,她看见哥哥一脸担心,皱着眉的模样,突然又觉得心疼。 姜眠你贱得很,她想。 “吸气,呼气。”姜眠顺从地吸气呼气,突如其来的氧气反倒是呛了她一口,随后就是猛猛地大口呼吸。 没意识,真没意思,又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。 李牧言一只手抱着妹妹,一只手艰难地从地上分辨哪块布料是她的,哪块是他的。 他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怔,屋内只看了一盏夜灯,玻璃折射的光线反而刺得他眼疼。 内衣,内裤,睡衣,一件件地给姜眠穿回去。 光裸的后背满是指痕,屁股上更是红肿不堪,体液遍布的到处都是,淫靡又让人欲望横生。 姜眠像乖巧的布娃娃,任由李牧言摆布。 李牧言每抬起一次她的手臂,就像是没骨头办软弱,看她一脸淡然的模样,他忍住心头的躁动,光着身子,先给她穿好。 纸巾见底,身上的水液还有一大片没弄干净,李牧言顺手拿过不远处的衬衫,握在手里,擦净妹妹的身子。 终于穿戴好了,李牧言从膝盖穿过,将妹妹放坐在椅子上,才开始整理自己。 他身上的水液同样不少,也没管,塞巴塞巴两三下穿好了衣物。 姜眠动了动身子,看着穿好衣服的哥哥,又是一副人模狗样,心有止不住的躁动。 他牵起妹妹的手,带着她出了房门,而姜眠也乖乖地被他塞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。 姜眠别扭得很,她想下车做到后面,她不想和哥哥在同一条线上。 别扭的情绪在经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医药店时,被打碎了。 她看着哥哥停好了车,锁了车门,步履匆匆进了药店,她意识到哥哥要买什么药了。 没有内射,她也不想吃药。 但一想想,万一她怀孕了,生出来的是傻子怎么办? 等李牧言回来关紧车门时,就看见妹妹五官皱在一起,一副很为难的样子。 他拆开药盒,里面只有一片,又从车内拿了一瓶水,递到姜眠面前,无声地看着她。 她最讨厌小孩子了,咿咿呀呀地流口水;要是傻子,十八岁了还要躺在你怀里流口水,痴痴傻傻的屎尿不分,想想就恶心。 还是吃吧。 她接过水,从李牧言掌心拿过那一小片的药丸,毫不犹豫地就水服下,又猛地灌了几口水,压一压心里的恐惧。 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,又各自回了房间冲了个澡。 李牧言倚靠在阳台上,手里是一只燃着的烟,他一口没抽,就静静地看着它燃放。 烟气缭绕,地上又多出了个烟头。 他的思绪倒放回了药店结账的时候。 选好了紧急避孕药,结账时店员才从外面回来,一脸歉意:“不好意思,刚刚有事。” 等低头扫码看见拿得是什么时,店员一脸揶揄的挑了挑眉,艳羡道:“兄弟好福气啊,外面的瞧着岁数不大,介绍介绍?” 隔着柜台,李牧言一手将他拎起,眯着眼,额角猛跳,手臂青筋暴起,死死勒住色眯眯的男人。 男人逐渐喘不来气,脸涨得紫红,喉咙发不出声,拼命使着眼色求饶,手下的人慢慢不挣扎了,李牧言才松手,甩甩手臂,一句话没说。 越过柜台,对着付款码扫了电脑上的金额,又死死盯了他几眼,才出了门。 在推开门出去,还有一丝缝隙没关紧时,他听见了里面的男人啐了一口,“长得人模狗样,出来也是嫖的,和车内的臭婊子一样贱,看着清纯,床上还不知道叫得有多爽。呸,真晦气!” 李牧言身子僵了僵,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心底翻涌,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,因为他被骂了婊子;要是再让人知道他们是亲兄妹,那有多难堪! 李牧言想象不出来,婊子两个字阻塞了他思考,他机械性地回到车上,一言不发,看着妹妹吃下了药。 阳台的烟雾淹没了李牧言的身影,烟头散落一地。 寂静的夜里,只有一轮明月高挂枝头,他拨通了姜眠班主任地电话。 “喂,于老师,我是姜眠的哥哥,我想申请让她住校。” “噢,原来是李总啊,姜眠住校……” “您儿子在安宇上班怎么样啊?” “姜眠不是和张淼森玩得好么?我寻思着安排两人住一块。” “麻烦于老师了。” “不麻烦,不麻烦,是麻烦李总了!” 挂断电话,李牧言又点了根烟,这次没有任凭它燃灭。 他低头将烟放入唇里,猛地吸了一口,烟雾顺着口腔,划过喉咙,过滤到了肺里,李牧言承受不住地咳了几声。 明明承受不了过肺的灼伤感,他还是憋着劲得抽完了整根烟,只余一点儿。 他弹了弹燃尽的烟灰,他突然明白那些人明明不适应烟的桌上,却烟不离手。 李牧言似乎也对烟上了瘾,准确来说是对妹妹上了瘾。 十七八岁的少年是忧郁天才,爱摆弄香烟装作深情。而对于李牧言来说,烟是奢侈品。 他抽过老板发的烟,很廉价,用透明的塑料袋包装,里面起码摆放着上百根。他学着老练的工人抽烟,第一口被呛得生疼,差点没把肺咳出来。 周围的人都在笑他,说他是生瓜蛋子。他没抽第二口,把它孝敬给了工头。 那天,他多赚了两百块钱,也度过了最易成型的抽烟成瘾期。 此后,等他李牧言爬到了今天的位置,即使不抽,身上的烟也少不了。 而今,妹妹就是他的成瘾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