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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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忙接口把方才的事交代了一遍,不过当然不说她故意的,只说成苏遮月手忙脚乱地撞翻了药汤,才被她引去更换衣裳的。 明里暗里都在讽着苏遮月是个粗笨的人。 谁知邓婆婆却说:“既然这样,那就等等吧。” 孙大夫方才还脾气十分大的人,此刻竟然真的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,等着苏遮月出来。 这一等,就是一个时辰。 二月只觉额上冷汗涔涔,本想去叫人,却被邓婆婆一个眼神打了回来,那一眼没有半点神色,却仿佛看清了她之前动的手脚,叫她登时遍体发寒。 然而终没有一个人去叫苏遮月。 直到苏遮月自己出来。 此时邓婆婆看见了她,起了身,让出大夫身旁的位子来:“好了,正主来了,且在这儿坐下,由孙大夫好好看看吧。” 苏遮月本以为自己都躲过一劫了,却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等着她,她的惊惶完全不输于二月,此时被邓婆婆带到位子上坐下,更是全身都在抖。 她脸上的面纱被揭了下来,额间的碎发也被捋到耳后,一张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。 跟着孙大夫来的几个弟子见了都是一惊,他们跟着孙大夫行医多年,见过各种各样的病症,但从来没见过这样专长半边脸的恶疮啊,一时都面面相觑,心中生疑。 一般若是对深闺妇人行医,都是不好直接上手的,但这儿都是烟花女子,也没多少顾忌,二月见着孙大夫似要伸手,触碰看看苏遮月的疮脸,却被她躲了一下,好似怕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似的。 人家大夫好心好意给她看,她竟还这样不配合。 二月原以为这样那孙大夫总该生气了吧,然而却听得人十分客气道:“老朽只是看看疮面深浅,姑娘且忍一忍。” 苏遮月看他真是一副名医问诊,实事求是的模样,心里头更是发凉,又看见旁边邓婆婆审视的眼神,只怕是她今日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了。 于是也不再垂死挣扎,便由那孙大夫仔细查验。 等着那句毋庸置疑的判决。 然而,却听得一句, “这恶疮生了太久,只怕老朽都无能为力。” 苏遮月失落的眼眸瞬间抬亮起来。 第83章 落诊 孙大夫这话一出,非但苏遮月震惊,周围看着的人也起了窸窸窣窣的骚动。 首先便是孙大夫那几位跟从学医的弟子,都面露震惊之色。 此间士农工商分作四等民,学医则有两等,一等近工,擅术,其中多游医,靠些民间传承的偏方、巫法,佐之一些相术行医,因医者本为经验之道,试过百人也能摸出一些名堂来,像素娘就是个中好手,但若是那些差的,也就是只能开个不痛不痒的方子,瞧不好病也只说是病人自己命数到了,该进棺材了。 另一类却是正统承溯至黄帝、神农那一脉,自有黄帝内经、神农百草经等医书作引,学天人之方,是医之本源,但这些艰深的医书非读文识字的人是瞧不懂的,所以能得这一道教承的都是从“士”者中分离出来的一波人,亦有言“不成良相,当为良医”,为济世救人的儒医。 而这位孙大夫便属这一类,他也承自书香门第,只不过见父祖在官场坎坷累年,公忠体国,反过来却不如奸党小人讨圣上欢心,叫他看清了如今的朝局,又逢阮州附近瘟疫频频,病者遍野,才决定弃文从医。 像他这般行医累年,至如今已能编纂医书,无论走到哪儿都受人敬重,是以不少病人治好了病又将自家尚无出路的子弟托付过来,叫跟着从医从学。 一是学医有立身之本,二也是学识文断字,为人之道。 孙大夫能收下他们,也是因为他们资质不错,从前孙大夫在看病时,都会叫他们先看一遍,问他们的诊断,再说出自己的,两者比较,以得学习。 于是在孙大夫开口前,这些弟子已经仔细看诊了一番,结论无一例外就是,苏遮月压根就没有得病疮。 那脸上的痕迹分明就是妆化出来的,只不过较常人手巧些,几乎能以假乱真,但细瞧之下,是根本遮掩不过去的。 于是听到自家师父说这伤治不了,一个赛一个地不可思议,都不知是不是因师父年过六旬,年纪大了,老眼昏花了。 “师父,这伤……” 离得最近的一个正要上前提醒,却被孙大夫给摆手呵退了。 邓婆婆另一边的交椅上坐着,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一些疑惑之色。 管事的见状也出声问:“孙老先生,这真的治不好么?” 却说屋子里天芷那疹子,请了陇安府许多大夫来瞧都拿不定主意,都说就算治好那疤痕也少不了的,然而这孙大夫一来却能说个首尾,干脆利落地给下方子不说,不到一日那疹子就有消退的迹象,人也不烧了,叫他们心服口服。 怎么到苏遮月的头上就不好了? 而且他自己看着,苏遮月这脸,比起她一开始来的时候,那已经好了不少,都没那么骇人了,只不过是结了仿佛黑疤一样的东西罢了,去掉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。 孙大夫瞧了他一眼,笃定地说:“凡病都讲时日,过了能治的时候,病入肺腑,就是请来大罗神仙也治不好。” 他说着就拂袖而起,径自往外走去,管事的不敢再多问,只陪着将人送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