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9节
…… 报喜的专人衙役们出发了。 他们还互相打听着:“你们去哪?” 其中给任家村给宋老爷报喜的衙役们高兴够呛。 路短,钱多,打心眼里认为宋老爷绝对不会亏待他们。 给宋福生报喜的衙役是六人,六人骑“科举专用”高头大马,身后带彩旗班子、旌幌班子十二人,另有唢呐班子以及一路鸣炮之人。 他们即将一路吹吹打打,一路鸣炮奏乐,热闹非凡,像结婚迎亲般赶往任家村。 来啦。 来啦。 大白胖娘们落了一头一脸的雪花,两手插着暖袖在这里看热闹等半天了。 病中的任族长也穿的厚厚的,被他儿子搀扶着在等待喜差的到来。 这是任家村的大喜事,他一定要来。 任族长属于性情很实诚的只知等待喜差,像任公信他们,早就跑到河对岸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,在不停恭喜着。 宋福生躲着这些恭喜他的人,此时正在卧房里拽着他媳妇笑的不行道:“又考上啦,啊哈哈哈哈,这特吗真是没想到。以前我做梦也不敢想啊,我算是出息大发啦!” 钱佩英被宋福生拽的直迷糊。 是啊,这去哪讲理呢,在现代学点儿啥可费劲,到了这里突飞猛进。 回回不仅能考上,而且还能考第二名,要是没有陆畔挡着,老宋就得蹿出去了。 “你小点儿声。”老宋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,让人听见,人设就崩塌啦,你刚才在楼下那副考亚元不是很正常嘛的样子要端住。 “不行,我必须得笑过瘾,我告诉你,佩英,你就记住我这句话,所有的学渣都是潜力股。” “爹。”宋茯苓突然推门,探头出现。 “噗,咳咳咳,”宋福生瞬间憋笑憋的脸通红。 宋茯苓就知道她爹跑楼上会兴奋的大笑,老爸只在老妈面前很真实。 你看看,她一出现,还装上了。 “那什么,闺女,”老宋憋了几秒,感情极其充沛说道:“辛苦啦。” 苦了他孩子。 “爹,我不辛苦,你要是不配合,都没用不是?您可真棒,”宋茯苓笑吟吟地竖起两个大拇指。 她爸所有的辛苦,那日日夜夜的复习,困的直点头难捱的日子,她比谁都清楚。 宋福生眼圈登时一红,几大步走上前,一手媳妇一手女儿。 他们仨忽然都有点儿喜极而泣,这是非常难得的。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,他们仨共情的点不太一样,总是不同步。 米寿站在门口悄悄抹着眼泪。 不要问他为什么哭。 就是觉得姑父、姑母、姐姐围成一个圈你看我我看你,很感人嘛。 为有一个这样的姑父,骄傲到想哭。 不过话说回来,呜呜,这让他长大后怎么考嘛,考第二都算是没超越姑父,必须场场头名才能让家人欢喜。 “米寿?”宋福生将他抱起,狠狠的亲了一口。 不能亲女儿就亲小儿吧,“你偷摸哭啥呢。” 米寿说完原因,几口人全哈哈笑了起来。 就在这时,外面吹吹打打的奏乐声,终于来到了宋九族家大门前。 大门外,里三圈外三圈站的全是人。 “捷报贵府老爷宋福生高中奉天乡试亚元!” 宋阿爷、马老太都没想到,宋大伯竟然抢在了他们前头喊道:“赏,赏喜钱!” 这回大伯可没喝多,满脸激动的让赏钱,葛二妞像变魔术似的,从裤腰里拽出一个个红封,可见早就准备好了。 宋阿爷接着喊道:“赏,赏喜钱!”阿爷的大儿子端出喜封盘,九族汉子们排着队的端出一盘盘喜糖。 “赏,赏喜钱。”宋福财、宋福喜、宋银凤又一起笑着喊道。 他们也为三弟中举早就准备了赏钱。 马老太眼里闪着泪花看了眼自己的大闺女、大儿、二儿,她万万没想到这仨老实巴交的孩子,也能为老三准备这些。 宋福生在一片热闹的恭贺声中,携妻、携女、携小儿向大家致谢。 第六百九十五章 看一看,嫁一嫁嘞 冰面上。 任家村的一帮孩子们从河对岸跑回村,也有从村里向河对岸跑的。 “团长伯伯发糖啦。” “团长伯伯高中啦。” “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。” 连任公信家的孙子也跑的一头一脸的汗,举着小手:“爷,给你糖。” 任公信站在桥上,棉帽子上全是雪花。 他伸出手接过孙儿给的糖块,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事情做错了。 任家村以前不是没出过举人,他大儿子。 可那时,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供出举人儿子,和村里人有啥关系。 恨不得大儿子前脚高中,他后脚就锁大门离开村子。 今日对比一天,感受就是,要有条件还是要分一分糖,分一碗酒,分一斤肉的,那份喜气劲儿真不一样。 从这日起,宋九族家总是人来人往,各种请帖各种牲口车络绎不绝,大多数都是下帖子想请宋福生去家里做客。 什么小儿出生,儿子成亲,老母过寿,总之,借口层出不尽。 都是想通过酒局将感情联络起来。 不是有那么句话?酒逢知己千杯少? 只要感情好,就要酒上找。 宁可胃上烂个洞,不叫感情裂条缝。 宋福生通通拒绝。 不熟悉没听过的名头的帖子,他干脆连回帖都不回,就让那些石沉大海。 他回不起,那得写多少字?终于不考试了还要写字? 熟悉的,有名头的人,比方胡县令,宋福生才会回帖。 胡县令也下帖子了,不是以知县名义,而是以私人名义称兄道弟要请宋福生喝酒。 胡县令的嫡子这回考举人落榜了。 胡县令表达出他夫人,也想请宋夫人和宋福生的小女过府坐坐的意思。 宋福生给回了贴拒绝。 主要阐述两点,领情,谢谢祝贺。但酒就算了,只要感情有,茶水能当酒,同时也称兄道弟的向胡县令发出邀请,欢迎来家常喝茶。 至于他媳妇和闺女去不去见县令夫人的问题,他压根就没提。 他都不去,媳妇和闺女干什么去?那家饭又不好吃。 要说宋福生应约出席的,唯有仓场衙魏大人、庞大人的酒局。 他们仨还不是在家里喝的,就是随便找了个酒楼,找了间隔音的包房里喝了一顿,老魏和老庞是很忙的。 他们仨感情还是很不错的,主要源于共同分过赃。 就是宋福生还在仓场衙当官时,魏大人也是刚调到仓场衙当一把手时,他们一二三把手,到了年底,算是半路杀上去的程咬金,将那年前任官员省下的伙食尾子给分了。 那几位前任估么也是没想到,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,本来是给自个留的分红钱,没想到任职有变化,被调走就拿不到啦。 总之,当时,在较为合理的范围内,他们仨运作出一人几百两白银。 反正就是一人分得一套小房子钱。 大郎、虎子、铁头能在仓场衙干的游刃有余,也完全是因为他们三叔三舅和一二把手关系很瓷实。 大郎再向上升就是带品级的官,能说魏大人不是看在他三叔的面子上吗?要不然,凭啥提拔一位才干了三年不到的农家小子? 而能让宋福生本人请客的,他只请过老隋、陈东家、方员外喝了一顿。 老隋在酒桌上,喝的脸通红,向宋福生正式提亲。 宋福生当即脸一冷,“谁?” “大丫。”他和婆娘都觉得大丫那姑娘挺好。 闹水灾那阵,他婆娘说,大丫住在家里很是能干,怎么瞧怎么配得起大儿子。 可眼下,老隋出门前对他婆娘说:不是人家配不配得起咱儿子,是咱儿子配不配的起大丫。福生兄弟飞的太快太高,现在是举人老爷,眼看着就要成进士老爷,大丫那是他亲侄女,没开口呢就觉得像在占便宜。 他婆娘说:“你好好与兄弟讲讲,我觉得福生兄弟脚踏实地得很,咱家邵波挺对他脾气的,万一能觉出咱家儿的好呢。再说了,我们之间知根知底,我不是那磋磨儿媳的人,咱家更会好好待他侄女。” 宋福生:“啊,大丫啊,”吓他一跳。 “你家邵波不错。” “兄弟,你应啦?”